
黑鸢 宁夏贺兰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供图

马鹿 聂洧摄/光明图片

岩羊 朱亚超摄/光明图片

远眺贺兰山 张学军摄/光明图片
更多内容详见光明日报客户端专题页面
【多样的生物 多彩的世界】
走进宁夏贺兰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大水沟区域,抬头望,嵯峨崚嶒的山体挤出一道道褶皱,潺潺溪流从石缝间涌出。“这就是大水沟,沿沟道往山里走,幸运的话,能碰上不少‘老朋友’,岩羊、马鹿、赤狐、石鸡……”置身这空旷的山谷,贺兰山保护区管理局大水沟站副站长李静尧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松弛。
贺兰山位于宁夏西北,是20多亿年地质演变形成的古老山脉,山体突兀、岭谷相间,山壁陡峭、沟谷深切,南北绵延200多公里。它如一道天然屏障,阻挡了腾格里沙漠、乌兰布和沙漠与毛乌素沙地汇合,削弱了西伯利亚寒流入侵,是我国鲜明的地理气候分界线和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也是宝贵的生物多样性基因库。
“说啥来啥!”顺着李静尧手指的方向,不远处的崖壁上,有黑褐点来回移动。定睛一看,几只岩羊紧靠崖壁,蹄掌稳稳立在岩石上,一番左顾右盼确认没有“敌情”,果断蹬腿连续跃起,攀向更高的山脊。
岩羊是出了名的“攀岩高手”,人送昵称“崖壁精灵”。在贺兰山,邂逅这个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可比前些年容易多了。“过去,因过度放牧植被退化,加上乱捕滥猎,岩羊数量确实不多。开展封山禁牧和生态修复后,岩羊种群数量从2000年的7000只增加到现在的4.1万只。”贺兰山保护区管理局科研科工作人员孙浩然介绍。
然而,由于长期缺乏有效的种群制约,日渐庞大的岩羊种群给本就脆弱的贺兰山生态带来不小威胁,迫切需要顶级捕食者的加入。
其实,贺兰山岩羊并非没有天敌。历史上,贺兰山是雪豹的重要栖息地和分布区,根据贺兰山保护区管理局现存的一份档案文件记载:1954年6月25日下午,贺兰山林管所工作人员在火石咀子大岭岩上击毙了一只正在追捕岩羊的野豹,当地政府通报称贺兰山有很多野豹,提醒牧民注意防范。此后,再无关于贺兰山雪豹的文字记录。
“直到2020年9月,时隔近70年后,科研人员在贺兰山内蒙古侧拍到一只雪豹。这给了我们很大信心,是时候着手恢复贺兰山雪豹种群了。”李静尧介绍。
2021年9月,在内蒙古四子王旗受救助的一只成年雪豹被放归到贺兰山哈拉乌北沟,放归后,其活动轨迹扩大到贺兰山宁夏区域,甚至在这边的时间更长。后来,红外相机还在宁夏贺兰山南段拍到一只自然扩散的雄性雪豹。2023年和2024年,宁夏又从甘肃阿克塞先后引入两只雌性雪豹并放归贺兰山。
“放归后的雪豹很快适应了贺兰山环境,并不断建立自己的领地,它们的活动范围还有交叉。卫星项圈数据显示,其中一只小雪豹平均每三天要捕食一只岩羊。”李静尧说,雪豹的存在给马鹿、岩羊等动物带来威慑,这对优化其种群结构、保持整体生态平衡有很大的帮助。
在大水沟区域,越往山里走,鸟鸣兽叫的声音越多。行至一片洪积扇,几只乌鸦正在享受午餐,听到动静,撇下美食盘旋飞走了。走近一看,竟是略微风干的腐肉裹着白色骨架。“这是岩羊幼体,‘凶手’八成是金雕。”李静尧拿出本子边记录边讲,往往金雕吃饱后,赤狐就上场了,紧接着秃鹫和乌鸦便来瓜分,最后还有老鼠扫尾,“贺兰山地区的生物链越来越完整了!”
近年来,随着过度放牧、矿山开采等人类活动逐渐退出,贺兰山恢复了宁静美丽。据统计,贺兰山保护区现有森林面积42万亩,森林覆盖率14.53%,分布有野生脊椎动物329种、野生维管植物649种、苔藓植物204种、地衣97种、大型真菌259种、昆虫1936种。
现在,贺兰山正逐渐成为生机盎然、万物共生的野性之山。
(本报记者 张文攀 闫磊)